关键词:
纳米技术
技术安全
安全认知
技术危险与风险
摘要:
技术的危险和风险导致技术与人的健康、生存以及环境安全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安全作为一个公众问题日益引起各种关注。如何处理技术安全的争议,应对技术安全的高度不确定性和复杂性成为一个重要问题。文章尝试从STS视角,在科学、技术与社会的互动关系中研究技术安全的不同维度与影响因素,分析技术安全的不确定性,以及公众与专家的认知模式的差异和对技术安全的建构,提出作为安全管理策略的安全软法构建的可能性和路径。文章首先通过对安全概念的词源学分析,得出安全具有两层含义:客观安全和主观安全。客观安全是指对所获得的价值不存在威胁;主观安全则表明使人免于价值会受到攻击的恐惧。客观安全可以通过环境和行为的参数进行衡量,主观安全则是根据人的感受进行评估。然后文章从危险、风险、可接受性风险和不确定性界定了安全概念的内涵,并在此基础上指出技术安全概念具有四层维度:事实性维度,主要强调安全是可描述的、可使用概率计算和实证验证的;感知性维度,主要强调安全内在地包含有价值,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规范性维度,主要强调安全可以作为一种技术规范、社会规范和认知范式的衡量标准;主体间性维度,主要强调安全是一个事实与价值融合的概念,可以在描述性意义上使用,也可以在规范性意义上使用,具有主体间性特征。从“普罗米修斯之火”到“有缺陷动物的人”,技术在某种意义上满足了人类的安全和生存的需求,且在安全需求的不断推动下发展,在本质上展现了人对生活的直接生产过程,对自然的能动作用。作为“尚未完成的动物”的人具有“面向世界的开放性”、“孤独与脆弱性”、“本能的贫乏性”,无法适应环境的“间隙”,由此人类必须创造技术,塑造第二自然来弥补自身的非特定性和非确定性。具有“替代性”、“强化性”和“省力性”特征的传统技术作为人的中介在解除危险和满足安全需求的同时也提供了稳定性,通过抚平不规则的世界来“稳定世界的节奏”,为人类提供一种自我界定。与由安全需求驱动的传统技术相比,现代技术的发展更多地是由被创造的多种社会需求所驱动。现代技术日益远离生活世界,从基本需求的满足转变为追求“虚假需求”,即满足特定的社会、政治、经济和军事的目标和利益。现代技术系统的目标不再是为世界建立模型和表征世界,而是建立一个灵活的、强健的、情景化和具身化的系统。由此,作为“座架”的现代技术本质上是非线性的、复杂性的和控制性的,解蔽人类社会和自然社会,造成技术后果的不可预测性、不可控制性和场域的转换和扩展,导致人的生存性危机和技术恐惧。安全是技术的核心,而现代技术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带来了技术安全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也将技术安全问题摆在了技术哲学面前。哲学视野下的安全是一个多维度概念。表现在安全事实的可解释性,安全规范的相对性,安全感知的可变性,可接受风险的不确定性,价值的不可通约性以及专家系统的脆弱性和信任危机。技术安全作为一种科学知识,是在特定的实验室中根据理论模型模拟和外推法来求证,是在特定的社会语境中产生,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技术安全作为一种社会秩序和规范的衡量标准,内在地具有一定的价值取向,与技术发展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相关;技术安全不仅是科学问题和决策问题,也是意识与思想问题,受到安全文化的影响。在实践中,无法获得绝对的安全,只能制定一种不同利益相关者可接受的风险水平,而价值的对比不可避免。但是以自身为目的价值和用外在参数衡量的价值之间存在着不可对比性和不可通约性。文章以纳米技术为例分析了技术安全的现代性特征以及内在冲突。技术一方面可以极大地增强社会安全、国家安全和公众安全,另外技术也可以破坏和威胁社会安全、国家安全和公众安全。这种天使与恶魔同在的特性使得公众、专家对技术安全认知存在新差异和对立。传统上,对技术安全认知差异的解释有三种理论范式,包括缺失模式理论,知识鸿沟模式理论和认知吝啬鬼模式理论。这三种模式的理论假设表明科学是普遍有效的,公众的经验知识是错误的。事实上,这三种模式理论都无法很好地解释公众与专家的认知差异。文章详细地分析了作为技术创造者的专家和作为技术使用者的公众对于技术安全认知和理解的差异。公众是直觉毒理学家,从社会认知范式理解安全,而作为专业毒理学家的专家从科学解释范式未理解安全;公众认为技术存在不确定性,是无法控制的,而专家认为技术具有可靠性;公众常常用一种经验模式来描述安全,而专家则是采用一种计算模式来解释安全。在分析了二者差异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证了公众利用常识、经验与信任概念框架和主观相对的生活世界观来理解和建构安全。专家则用安全系数的概率主观性,安全科学模式的虚拟表征,风险还原论的简化及安全理论模型的价值预设来计算和建构安全。最后,文章认为过分强调公众的立场或者专家的立场都是不恰当的,合适的方法是把两者的视域进行融合。视域的融合可以更好地进行沟通,从而解决立场的差异。既然公众和专家关于安全的立场和